close

0. 範圍

《教你讀懂文學的27堂課》第294-304頁
第二十六章〈他是認真的嗎?談談反諷〉

1. 摘要

不同於象徵與用典的敘事手法,反諷利用讀者對於符號背後原型的預期,藉此呈現出顛覆傳統聯想的效果。而在具有反諷特性的文本當中,劇中角色的自主權通常不如我們,往往會在某些簡單的問題上傷透腦筋。就像貝克特的《等待果陀》,主角啼啼和哭哭受困在有出路的郊外,明明可以直接上路,卻遲遲不願啟程;這樣的荒謬,正是對於「道路」意象的反諷。

之所以能產生這樣的效果,是因為雖然符徵具有既定的意義,但符旨卻可以在文本脈絡的營造下帶給讀者不同的意義。就如同音樂中的變奏,會先合奏一段主旋律作為基礎,之後的獨奏再偏離聽眾的期待,進而襯托出變奏的意義。而當預期與實情產生差距,就會形成雙重認知。就像吉伯斯的《發條橘子》,主角艾力克斯看似十惡不赦的惡人;但在文本的鋪陳下,卻可以作為基督的化身,以為惡的選擇來彰顯行善的可貴。這樣的歧義特質,是反諷的難讀之處,卻也是反諷的迷人之處。

2. 反思

作者指出在反諷的故事當中,劇中角色通常不如我們。因此,雖然反諷讓劇情走向背離讀者的期待,但讀者似乎總是能以更超然的眼界來洞識出路。那麼,究竟是誰在嘲諷誰?如果是讀者在嘲諷劇中角色,又有什麼意義呢?

我認為不只是讀者在嘲諷劇中角色;尤有甚者,是作者透過劇中角色,讓讀者嘲諷自己。如果反諷的意義,只是讓讀者嘲諷劇中角色,那只不過是輕浮的喜劇;而實際上,反諷確實可以提供對於傳統聯想的反省。舉例來說:貝克特的《等待果陀》揭示了空有「道路」並不足以追尋,還必須要有啟程的決心。而吉伯斯的《發條橘子》則點明了單憑「善行」並不足為真善,還必須出於自由的選擇。

而這些反諷的餘韻,套用在不同的時空脈絡下,就可能成為作者對時代氛圍的嘲諷。以對「道路」的反諷而言,在以基督宗教為主的社會當中,人們的希望寄託在天國的彼岸,非得等到死後、甚至是末日時的審判才能實現,但幸福卻在現世的人生當中缺席;就算知道了彼時不會來臨,也仍執意等待,而不願意起身追尋。而在我們這個時代,充滿成功的勵志故事,也因此對於夢想與追尋有著許多的想像;但有些人總在等著契機出現,這時傳來了貝克特的嘲笑聲,告訴我們被動的等待終究是荒謬的。但再把視角放得更廣,我們如何不等待呢?倘若前進的本身,總是需要某方面的等待;也許是尋找同伴,甚或是外在環境的配合;那麼,貝克特所嘲諷的對象連自己也包含在內,那就是我們都有某些不得不的等待,生命歷程的追尋就是如此荒謬。

由此觀之,讀者在嘲諷劇中角色的同時,也很可能是作者所嘲諷的對象。如此一來,劇中的角色未必不如我們,有時其實我們也與他們無異,懷抱著類似的困惑與煩惱;只是透過視角的轉換,我們有機會從中發現自己的無知與可笑,進而找尋到出路。然而,有更多的時候,反諷的是無解的無奈;卻也建立起了共苦的連結,讓我們得以用憂戚又不失幽默的態度,來面對人生的種種荒唐。

3. 提問

所謂「反諷的歧義性質」是指在反諷的故事當中,象徵可能具有多種意涵。但這些意涵可以同時成立嗎?假如可以同時成立,帶有反諷的那種解讀會是比較好或是合理的解讀嗎?如果是,那為何不會排擠掉其他解讀呢?如果不是,那為何不會被其他解讀排擠掉呢?

arrow
arrow

    fallsky33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