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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 範圍

《如何閱讀文學》p.188~~229

1. 摘要

文學作品必然是在特定的脈絡之下產生,但其意義卻不受所處的脈絡所侷限;也就是說,作者將真實的元素轉化為虛構的事物。而文學作品的虛構性,不但讓背離事實的部分可以被解釋,更允許模糊的詮釋空間。而作為載體的語言,其實無法充分地與作者心中的故事同步;因此,許多小說極力刻畫意識或情境的細節,豐富的訊息反而造成了更多的模糊與詮釋空間。

對於文學作品的詮釋,不必非得從格律、文類或作者等面向來判斷;因為根本就不會有充足的文字來證明特定的詮釋是合理的,所以詮釋往往有想像與牽強的傾向。即便有著既定的原始意義,也可能在後來出現更合理的詮釋。因此,文學作品並非有著恆常意義的文本,而是有潛力產生各種意義的母體。而對於意義的理解雖然在主觀上有所差異,但本質上仍然可以透過語言來與他人共同分享。

2. 反思

對於文學作品,我們是否應加以主觀的詮釋?或者更根本地問,是否應預設其有個可供追尋的客觀意義呢?

十八世紀的唯心論哲學家康德,認為過去的哲學家太糾結於客觀知識的獲取,而沒有意識到所有知識的獲取都與個體先驗的認知基礎有關,也因此都是主觀的。就像過去人們認為星體繞著地球旋轉,而想找出星體運行的規律;卻沒有意識到地球自身也正在運行,我們對於星體軌跡的認知也都是主觀的;因此,康德稱其哲學為「哥白尼的轉向」。在此觀點下,康德知道不論是認知還是詮釋都是主觀的;但在知識上是否可以延伸詮釋,他給了否定的答案。因為康德將主觀的部分區分為「感覺」、「知性」與「理性」,他認為我們獲取知識的方式僅限於「知性」;並提出四個「二律背反」來說明以「理性」來進行額外的推論所會產生的矛盾情況。因此,以此觀點而言,儘管坦承沒辦法獲取客觀意義,但否定了主觀詮釋的合理性。

同樣身為唯心論哲學家,十九世紀的黑格爾就不這麼認為。黑格爾認為康德對「理性」的摒棄將導致「主客對立」的僵局,意志主體永遠沒辦法認識到現象背後的物自身。於是,黑格爾從「理性」發展出一系列的辯證方法;透過這個歷程,主觀的精神終將達致「絕對精神」,亦即我們對世界的終極認識;而這個「絕對精神」無法被直接認識,而必須透過自身的理性發展。因此,以此觀點而言,儘管肯認了主觀詮釋的合理性,卻也包容了客觀認識的可能性。

然而,不論是何種觀點,似乎都逃不過二十世紀哲學家維根斯坦的破壞。維根斯坦認為語言與現實終究有斷裂,每個人對語言的認知都依附於自身所經歷的脈絡,而這些脈絡是各自獨立的。這讓絕大多數的哲學論證陷入了困境,因為倘若他們用以建構論證的語言不具有共通的意義,這些論證就沒辦法被客觀地確立。然而,對文學詮釋而言,不但不太受影響,反而還為詮釋的多樣性提供了理論基礎。就如同書中所言「作品是能產生各種意義的母體」,在不同的脈絡當中,文學作品能以各種觀點來詮釋;不會有康德所言「二律背反」的矛盾,也不必有如同黑格爾「絕對精神」的統整性。而即便是維根斯坦,也肯認語言具有「家族相似性」;因此,儘管在不同的認知主體與脈絡之下,語言有著不同的內涵,卻不代表語言是完全主觀的。也就是說,這些不同內涵具有某種程度的相關性,所以語言仍然可以被分享;只是往往以晦澀且複雜的方式進行著,文學的曖昧與詮釋的深刻也就於焉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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